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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八】忘川（二）；失忆梗，人物性格剧情向，尽量不OOC

今天的主题是：逛吃，逛吃。

间杂副四陆大三角。

欢迎捉虫和鞭策！

众人商量许久也没什么对策，只得散去，佛爷亲自送齐铁嘴回了家。

一路上气氛尴尬，佛爷抱着膀子满脸凝重，八爷缩在后座愁眉苦脸。

这个煞星竟然要跟我回家！可别吓坏了我家里人才好。

 

“呦，佛爷来了，又劳烦您把我们爷送回来。”说话的是八爷家厨娘。“冯妈，你也认得他？”冯妈把八爷埋怨的一拍：“八爷您还没成贵人呢，就这么忘事，我那小儿子不就在佛爷手底下当兵？”朝佛爷略一欠身：“谢谢佛爷照顾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张启山挥挥手：“不必见外。八爷这些年有你照顾，我很放心。”说着径直进了里屋。

齐铁嘴见佛爷先自己一步进了屋，赶紧贴到冯妈身边打听：“冯妈冯妈，我和张大佛爷，到底什么关系？”“八爷，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当年佛爷把你从……”“从日本人手里救出来，这个我知道，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啊，每次佛爷一有事儿啊，第一个找的肯定是八爷您。”“好事还是坏事？”“多数时候也就是聊天喝酒，有几次时间长的，回来佛爷受了伤，您身上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股土腥子味儿。”

土腥味儿？难道是下斗了？可我祖训说不许下斗啊？这二爷下斗我可一次都没跟着。

“诶，那我每次去是不是都特别不愿意？”冯妈听了这话，掩嘴笑了：“这倒是，我们下人都传着句玩笑话，说九爷请八爷带着钱，二爷请八爷带戏票，五爷请八爷带酒菜，佛爷请八爷，带把枪就够了。”

八爷的脸瞬间皱成苦瓜。

那铁定是下过斗了，按这军阀的脾气，老虎凳辣椒水，还不知道被怎么威逼过。

唉，这下连给自己算一卦的心气儿都没了。

“爷，佛爷还在里面等着呢，您还不快进去？”

也罢，早死还早超生呢。“既然佛爷常来，想必你知道佛爷的口味，去弄几个佛爷爱吃的菜。别太贵。”爷现在穷得很。

 

佛爷听见齐铁嘴小跑进屋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是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终于肯进来了？”气压低的吓人。八爷只得陪着笑脸：“嘿嘿嘿，佛爷，您……”大晌午的跑到我家来也不嫌热。“新月小姐怕是等您回去呢，我这小地方……”“八爷什么时候如此口是心非了，方才还叫冯妈做我爱吃的菜，怎么，现在倒要赶我走？”“不敢不敢！”佛爷看着被自己吓得直摆手的小算命，眼眸低垂之间，脸面上没有表现，心底却禁不住莞尔：就算你忘了我，也得怕着我，也得听我的。

“老八，”佛爷似乎想起一件事，“你既然记得新月小姐，为什么会忘了我？在见我之前，你对我还有一点印象吗？”八爷在佛爷下首坐下，老老实实地摇头。“那在你印象里，我是谁？”可还有我这个人么？八爷摘下眼镜握在手里，掰着那眼镜腿皱起眉头。佛爷盯着他，知道他在努力地想，心下多少宽慰了一些，说出的话也柔和许多：“别急，慢慢想。”

八爷将眼睛重又戴上，细细地对佛爷说了前因后果：“开始是什么都没有的。看见张副官的时候，我只记得他和新月小姐的夫婿有关，后来的事情都是副官他们同我说的了。”“那你是怎么认得新月小姐的？”“我陪二爷去北平拿的鹿活草啊！”

佛爷一颗心随着八爷的话起起伏伏，终究还是沉甸甸地坠到了底。

不过既然老八能从副官几人身上略略想起自己一些，那么帮他找回记忆就不是没有可能。

可为什么只忘了我？

连尹小姐这种第十集才出现的角色都没忘，偏偏忘了我？

佛爷的不甘下一瞬就溢出了脑子：“你跟我走。冯妈，晚点儿炒菜！多放酱油！”“别呀佛爷！我还饿着呢！”佛爷抬眼，只见八爷满脸下一刻就饿死给自己看的表情，心头一软松开手中的脖领子，替他揉了揉又拍了拍，“那先吃饭。吃快一些。”

 

“佛爷，佛爷，我还没吃饱呢佛爷，哎呦这是造的什么孽……”“按你那种一口饭嚼三十下的吃饭，今天都别想吃完。”“你们行伍之人胃口粗糙，总不能让我这一个算命先生也跟着你狼吞虎咽吧！我的胃口可受不了。你说你总这么糙着怎么能讨姑娘喜欢……”“再磨叨我就把你的铁嘴化成铁水。”齐铁嘴被佛爷眼中的凶光一瞪，乖乖比划了个封口的手势。

既然已经知道了日本人的事情，那就先去，省得多说废话。“你当时就吊在那儿，被人打得不成样子。后来我放你下来，”佛爷看着八爷一脸迷茫，心中莫名憋屈，泄愤似的加了半句：“你还哭了。哭得一脸泪。”话语间甚是嫌弃。别人口中最津津乐道的佛爷杀了多少人，挨了几刀，他一句未提，只是一处处仔细描述着齐铁嘴伤口的位置和受伤的程度。九处伤口，脸上四处身上五处。

“听说您把那几个人砍成了九九八十一段？这可是个无穷无尽的意思啊！”

“谁还去数那个。”佛爷环视着破败的周围，当年眼泪汪汪的八爷仿佛就在前言。

他希望算命的能想起来。

若一天想不起来，他便要心中慌张一天。

“老八，有印象了吗？”看着八爷摇头，佛爷叹了口气。“那我们换个地方。”

此时张副官从门口打了个报告：“佛爷，您原本下午约了陆建勋，还要去吗？”“几点？”“两点。”现在一点十分。佛爷回头看看正四处打量的齐铁嘴。“不去。今天一整天我谁都不见。晚上的酒会也帮我推了。”“可这次是佛爷您主动提出来见面的，这么贸然毁约，怕是……您知道陆建勋的心胸。”

心胸？佛爷嘴角扬得危险。

我自然知道他的心胸。

“张副官，你今天放假。”“啊？”“诶诶佛爷佛爷别乱摸！”佛爷拽过八爷，从他怀里摸出几个钱丢给张副官：“带陈皮去喝花酒。”“佛……”这钱也不够啊！买糖油粑粑还差不多。“必须去。回来我补。快！”“是……是！”看着张副官跑远，张启山招过一个亲兵：“你去跟陆建勋说，陈皮今天中午到窑子找女人。”

副官那点儿钱去不了什么大地方，长沙暗窑那么多，陆建勋，你就先玩儿一下午的捉迷藏吧。

两个人前脚才到二爷家，后脚陆建勋的副官就到了，专程来为自家长官即将发生的失信道歉。张启山板着脸发一通脾气，着人打发他赶紧走。八爷在一旁看着佛爷计划通，心中纳罕这个人可是绝对招惹不得。

可天知道你不惹他，他偏偏来招你。

佛爷拉着八爷又在九门各府走了一遭，有些失落。其他人八爷都记得，事无巨细，都记得。他甚至记得老五家十几条狗和霍小姐家那只叫老狗的乌龟。

就是不记得自己。

张启山这三个字，在他脑子里被齐根斩，掉连最细枝末节的须都被连根挖起，连同那些往事，没了，全没了。

饶是张启山这大开大阔的性子，也不曾将什么杀得如此透彻。

可佛爷就是佛爷。这又如何，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走过，一处一处走，一遍一遍走。就算这小算命的想不起来从前，我们还有的是以后。

 

“这包间是我们以前常来的，你不记得了？” 桌子并不大，佛爷和八爷面对面正襟危坐着，一万分客气，只是佛爷一句话，将八爷那句“原来这饭店还有二楼”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只顾咳嗽说不出声。

“上茶。”

早在门口伺候的伙计鱼贯而入，各色玲珑的果脯点心摆了满满一桌。八爷地方不记得，对这些点心倒是认了个全，用小象牙筷子夹了先放在佛爷跟前，紧接着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这个香甜，那个酥咸，一会儿兴高采烈地说这个玫瑰香的比桂花馅儿的好吃，一会儿又皱着眉头数落那个芋头圆子还不抵卦摊儿旁边的老婆婆做的软糯。

佛爷喝着茶，思量着原本打算带他骑马去矿山，奈何自己都忘了怎么出的矿，另一个知情人还在陪陈皮背黑锅，只能算了。不过现在这样更好，就这么听着看着，心满意足。面前的碟子里像平常一样渐渐堆起甜咸各占半壁的小山，脆的在底下，软的在上边，舒坦得都快忘了八爷失忆的事。 

“你除了叫齐铁嘴，应该还叫齐口袋。”八爷正流连在点心丛中，根本不理会佛爷的打趣，好容易停下嘴歇一歇，还要反过来教育佛爷：“这人生在世，身体不过是酒囊饭袋，您说这酒囊饭袋不装饭，那岂不是荒废了。”又见佛爷碟子里的点心丝毫未动，打算伸手不客气地全端到自己这头。佛爷预见那颤巍巍的大厦即将倾倒，干脆拉过八爷到自己身边坐下，又稳稳地推了那碟子过去。八爷擦擦两手冲着碟子嘿嘿一笑，惹得佛爷也笑了起来。

这有些事啊，终究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终于等八爷吃完，天也刚刚擦黑。

佛爷看他吃得干净，又有意与他多相处相处，“要不要吃晚饭？反正已经在饭店里了。来人！”“不行，吃不下了。”其实那些点心花样虽多，但是都做的小巧，攒在一起也并没有什么分量。佛爷看出来，八爷这是想走。

“谢佛爷款待。”八爷起身抖抖长衫，“今天叨扰了一整天，佛爷军务繁忙，老八我就不耽误了。”

果然。

张启山也不留，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枚剔透的玉环，“拿着。”“这……”玉绝对是好玉，只是这来意……

“给我算一卦。算算你什么时候能清醒。”

“这是为我齐某人自己卜卦，怎么能算是佛爷的卦？这玉我不能拿。”

八爷不接。佛爷就逼着他接。于是八爷在失忆的第一天就见识了佛爷的大枪拍在桌上。

“这东西太贵重，一卦用不了这么多。”“还有陈皮喝花酒的钱。”“那您捎着把我棺材本儿也还了呗……”“来日方长，那一份，待八爷想起我来，我便连本带息还给八爷。”

齐铁嘴看着佛爷，总觉得憋憋屈屈有什么阴谋。“佛爷，我斗胆问一句，为什么急着让我想起来？是否有什么急事？”

急事？哦，对，要下矿。

“这次下斗本就凶险，若八爷不能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信任我，恐怕更加不利。”张启山对这个给自己答疑的借口十分满意，八爷也点点头，这话倒是不错。“等我回去沐浴焚香，祭告祖先再来算这一卦。”“有了结果，请务必即刻通知我。”“佛爷放心。”说着打开房门，迷失在走廊之中。

再回头时说话都带着委屈：“我不认路……”

这却教我如何放心。

“上车。”“又送？太麻烦佛爷了吧嘿嘿嘿！”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佛爷的心坎。确实太麻烦。

得想法子把齐铁嘴弄到家里来才方便。得让他主动来，又不伤和气又不损自己面子。

佛爷心生一计。

“司机。前面绸缎庄停一下。”“佛爷这是出来一天，准备礼物给尹小姐赔罪吧。”八爷满脸心灾乐祸，谁叫你把我拐出来让我不得安生，该。佛爷淡淡地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老八，你也去裁几身衣裳。我出钱。”

是夜，副官捧着礼物进了三爷家。